峡是其与东方之间的往来孔道,嘉陵江及其支流河谷低地是其与北方之间的往来孔道。两个方向的往来孔道俱极险要。大抵东面为水路,行江道;北面为陆路,行栈道。这两个方向又分别归重于两大重心:重庆和成都。由重庆东出,经三峡穿越巫山,可入湖北,大抵以奉节(古夔州)为其门户,矍塘关(亦称江关、捍关)即在此处;从成都北出,由金牛道、米仓道可入汉中,另由阴平道可通陇上,大抵以剑阁为其门户,剑门关即在此处。在重庆与成都之间,又有几条江河水路相连通。
关中、河北、东南和四川四角地位得以形成,还有一个不可忽略的条件,即有利于经济发展的优越的自然条件。自然条件优越,宜于农业生产的发展,才能够储粮养兵,供养、支撑一个庞大的政治军事集团。关中腹地为渭河、泾河、洛河及其支流形成的冲积平原,号称“八百里秦川”,土地肥沃,灌溉便利,宜于农业生产的发展。古代河北的农业生产条件虽不如现在,但河北特别是河北北部拥有一种比较好的在内地与塞外之间、在农耕经济与游牧经济之间进行贸易的条件。这种经济特色跟河北作为中原与塞外之间的一个重要衔接地带的地位是相适应的。东南地区农业生产的自然条件比较优越,随着江南的开发和发展,到南朝时,在《禹贡》中称为“厥田下下”的东南扬州地区已呈现出相当繁华富裕的景象。自隋唐时起,东南财赋便为关中所倚重。隋**凿大运河、唐代大力整治漕运,都有转输东南财赋以供给关中的意图。元、明、清三代建都北京,经济上亦必仰仗东南,也经营运河,转输东南财赋以供给京师。四川盆地在历史上每被称为“天府之土”。四川腹地是长江及其众多支流冲积而形成的平原,沃野千里,宜于农业生产;加上四川及其周围地区物产丰富,因此,四川地区每被赞为“民殷国富”。
据四角山川险固之地,大多能成就一方霸业。但要统一天下,仅有地理条件还是不够的,还必须有一定的社会基础。有一定的社会基础,才能整合出一种强大的社会政治力量。一种强大的社会政治力量是进取天下的社会基础。在分处四解的几大战略要地中,建立于关中和河北的政权都曾经完成过统一天下的大业,历史上的全国性政权也大多定都于此二地;建立于东南的政权,大多能统一江南半壁江山,与北方形成对峙之局,而少有统一天下的(除明朝朱元璋外);建立于四川的政权多为割据政权,而没有一个政权曾统一过天下。究其根源,都可从这些政权所赖以建立的社会基础中探寻一二。
一个地域能否兴起强大的社会政治力量与这个地域的民风、社会文化特色及其发展水平有很大的关系。关中地近西戎,风俗劲勇,民皆习战;自商鞅变法,秦人以耕战为本,遗**披,影响深远,形成了与东部地区迥然相异的社会风尚,秦汉时期即有“关东出相,关西出将”[注:《后汉书》卷五十八虞诩传]的说法;北朝后期,鲜卑军事贵族与北方汉姓土族结合,形成集团势力——关陇集团,关陇集团成为西魏、北周、隋和初唐统治的基础。河北自战国时起便一直是抗击北方游牧民族的前沿重地,河北劲悍习战民风的形成与这一点有很大关系。自赵武灵王改制,胡服骑射,河北精兵,为天下雄。另一方面,河北的政权相当大一部分是由起自塞外的游牧民族所建,这些生长、生活于马背上的民族,男子皆精于骑射,是天生的战士,平时游牧驰猎,战时出征打仗;而且,那些人据塞内的游牧民族大都能够接受汉族先进的文化。这样,新兴民族初起的锐气、游牧民族宜于征战的天性和对于汉族先进文化的接受,几个方面相结合,所形成的力量至少在军事上令汉族难与争锋。东南政权多为乔迁政权,是中国传统政治中的正朔所在和中原先进文化的保全者,这样,在东南地区与中原之间没有那种地方文化与中心文化区之间的差距。中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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